都说交大校园宁静美丽,底蕴深厚。这由无数交大人、交大事汇集而成的底蕴,不仅包含着交大人对待工作、学习的执着和追求,当然也有交大人面对生活的勇气和热爱。“七夕”来临之际,请随记者一起走近这段平凡而浪漫的交大爱情故事。
如果从相识的时间算起,汪应洛、张娴如夫妇已经一起度过了64个春秋。他和她的身份有过许多种变化:交大学子、西迁教师、教授、院士……但从未变过的是他们的交大情,还有相濡以沫、执手前行的生活。
汪应洛院士陪夫人张娴如女士在西安交大校园
1949年,他19岁,她18岁。报考交通大学时,他们在同一个考点参加考试;被交通大学录取后,他们在体检时再度相遇;新生报到时,他们才知道,两人一同进入工业管理工程专业,成为同班同学。作为新中国第一批大学生,他们在校园里勤奋学习。大学期间,他是团支委,她是副班长,工作接触中慢慢加深了彼此的了解。
1952年,新中国第一个五年计划开始,亟需大批人才,学习了三年的他们提前毕业,而他首批留校。毕业分配的问题让他辗转难眠:两人在一起从未谈及工作、学习之外的其它,但不说破的话可能就永远错过了。几经思考后,故作镇定的他拿着毕业分配表走到她面前:“填表了,你看咱们怎么办?”
他觉得她单纯,有理想,两人兴趣相投颇谈得来;她觉得他有才华,两人都要求进步,目标、愿望一致。于是他们交换了钢笔,确立了恋爱关系。“那个时候对对方家庭情况都不了解,但觉得人好就行了,别的就不管了。”回想当年,他们如是说。组织上对他们也非常关心,他留校任教,而她则分配到上海电机厂。
1954年,两人登记结婚,但还未来得及举办婚礼,因为有急事,他就赶回了哈尔滨。原来留校才两个月,教育部在哈尔滨工业大学聘了一批苏联专家,他被安排前去学习管理研究生课程,这两年他一直在哈尔滨,只有每年暑假才可以回来一次。不会俄文要从头学,除了暑假几乎没有休息日,苞谷高粱土豆白菜的艰苦生活很快让他的胃吃不消。而她在工厂除了技术员的本职工作之外,还给工人讲课、读报、办板报,晚上自学,忙得不亦乐乎,一天也只睡4、5个小时。尽管刚刚确定恋爱关系就长期分离,但他们把精力都努力投入到工作学习中,在偶尔的闲暇中互通书信互相鼓励。
1955年,他回到上海。当时跟苏联专家学习管理专业的4个人中,只有他一人顺利毕业,用俄文写论文,俄文答辩,出色地完成了学业要求。在这期间,他写出中国第一本管理教育的书《生产组织》。7月,两人简单地办了婚礼——双方家庭一起吃了顿饭,拍了张全家福。
1956年,她调回交通大学机械系,在迁校的问题上,两人一致支持。1958年,他们殿后,带着机械系实验室所有设备迁到西安。在此后平静的岁月里,两人一心都扑在工作上。
直到“文化大革命”开始。他被打成“黑帮”,被扣上了“反动学术权威”、“资产阶级孝子贤孙”、“走资派”三顶帽子。他曾经住在牛棚里,经常挂个牌子站在台上被批斗,有时她站在一旁陪斗。那时有一些人为了表示划清界限而离婚,甚至相互揭发、相互贴大字报。但他们互相依偎给对方以温暖。“我们相信日子不会一直这样下去,我们也相信和支持对方。”
波澜之后,他们愈加珍惜被耽误的时光,转身继续投入到各自的事业中去。紧张忙碌的工作让他的身体亮了两次红灯。1994年的一次国际会议上,刚刚做完报告的他突发脑溢血,被紧急送往医院。她得知消息,第一时间赶到他身边。起初他半身瘫痪,但理疗时他特别努力,意志坚强,休息不到半年,基本就正常了。第二次是2001年春节,他从外出差回来发现肠梗阻,一检查患了结肠癌,年初一动手术,而她像往常一样,一直陪在他身边。
“我之所以能恢复这么快,和她的支持是分不开的。她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们两人在一起很默契,心情很好。”他说。
“他看问题特别开朗,总是从好的方面想。脑溢血那次,他就说,幸好我不是半夜在家里,否则你一人怎么搬得动我;幸好我还没去新疆开下一个会,那边医疗条件没有北京好,我恢复得就没这么快了。他的乐观也感染着我。”她说。
身体的危机让他们学会劳逸结合,也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和彼此。如今他们的生活简单而有规律,白天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中午午睡一小时,晚饭以后就是属于两个人的时间了。有的时候他们散散步,有的时候看看时事评论、连续剧或者足球比赛,有的时候弹弹钢琴听听音乐。
“我们如今是相依为命。我现在还能够工作全靠她的支持,在外没有后顾之忧,在家就是二人世界,很幸福。”他说。
“我们之间的默契就是:不怄气,不斗嘴,宽容相待,互相信任,互相珍惜。”她说。
一路走来,有过聚少离多,有过起伏坎坷,他们一直相守相携,用爱情和智慧经营家庭,用努力和才干建设交大,用汗水和心血回报祖国。
他,是中国工程院院士、管理学院名誉院长汪应洛;她,是机械学院退休教授张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