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公学与北大精神放在一起,初看貌似很突兀,细究二者实有非常有趣的联系。翻阅北大历史,解放前掌校时间前四位的校长分别是蒋梦麟(15年)、蔡元培(11年)、胡适(4年)和胡仁源(3年)。抛开胡适,另三位同出南洋,或在此启蒙,或在此实践新式教育理念,皆为南洋公学校友。粗略算来,刨除北大并入京师大的三年,在北大解放前48年历史中,南洋三校友共掌校有29年之久,占比六成还多。此外,北大掌校劳乃宣(3个月),此前亦曾出任过南洋公学第四任校长(3个月)。除去掌校时间上的大段累积之外,南洋三校友的重要性还在于他们以连续接力的方式影响了北大精神的产生和发展。
众所周知,蔡元培是北大现代教育传统和校格的开创者,如果追其为北大精神的真正奠基人,其前任胡仁源亦当有开路先锋之功。胡氏掌校时推行的新政极具蔡氏风范,如延聘教师不拘一格,既有辜鸿铭、刘师培等前清遗老,亦有黄侃、钱玄同、马叙伦等倾向革新的海归;面对专制政府威逼利诱,能保持独立,坚守道义。受其影响,其任内学生人数激增,学校规模不断扩大,为后任蔡元培时期北大文化繁荣奠定了基础。蒋梦麟在蔡氏之后,于北大精神的传承与发展功劳卓著。蔡氏曾坦承,统计其居北大校长之职十年有半,而实际在校办事不过五年有半,此间常为蒋梦麟代为处理行政事务。换句话说,蒋梦麟直接参与了蔡氏北大精神的奠基。而且作为蔡氏嫡传,蒋氏在执掌北大十五年期间,更以实际行动在传承和发展着北大精神。
北大精神之奠基、发展与三位校友功劳密不可分。南洋校友运功何以至此?一方面,三者均有丰富留洋经历,可充分吸收西方先进教育理念;另一方面,三者同在南洋公学或教或习——胡仁源1901年考入特班,蔡元培1901年任南洋公学特班总教习,与胡氏为师生关系。蒋梦麟1904年考入南洋公学中院。南洋公学注重个性,因材施教,全科培养,强化中西融通,德智体并重的办学理念,对于校友们开放心态、自由精神、独立思想的塑造起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其实,后者也是南洋公学人才辈出,群星璀璨,办学最具成效的根本。